溺夜-九游会体育
她来了。
从不会珊珊来迟。她来了,从头顶,到脚跟,将我包裹。一弯锐利的尖刀,或者,一盘荧光闪烁的珠帘。她来了!
此刻
我似乎是被按进了夜色之中
像只被拖行的笨重皮箱
如果只是与坚硬路面摩擦也罢
至少还不会伤及脏器
可偏偏要把这异常安静的夜晚弄出响动
于是不得不对此加以感受
当然包括即便被劈开也不会觉得痛的影子
还有一些不具名的时日
留有作为纪念的疤痕和貌似毫无瓜葛的两个姓名
《只可会意》圣老
她来了,以休憩的名义,慰问,巡回。我不能以白昼的理由,婉言谢绝。这不见五指的空间,是她的天下。
我不能以病痛的理由,扭捏作态。痛是由内而外的,而我,不善于伪装。
她来了。
躺在用丝绸做成的沙发
酒瓶子散落一地
透过玻璃俯瞰那些鳞次栉比
光怪陆离
高楼大厦的影子扭曲了
在眼睛里狂奔
车辆行人的影子也扭曲了
生出一副无所谓的夜景
从嘴角流出
《影子》 含笑
我是否可以以病酒的理由,那酒后的影子,都是依里歪斜,失态是可怕的,夜,请绕过一个醉鬼的尴尬,灯光,星星点点的,随便踩准一个节奏。
黄鼠狼极速地爬过院墙,一颠一耸的奔跑。月光啊,留下了它的倩影,却诅咒不了它的罪恶。
那些冬眠的动物,把身子缩的更紧,仿佛证明,圆,是规避寒冷的魔方。
夜,请绕过那片竹林。尽管沙沙作响,那不是拍手,而是 ,冬天的寒冷已经足够了,何必,无来由的强制隐藏!雪已经下过一次,消融了一部分,而下一场,还未敲定。
我在无望中挣扎,伸开臂膀,伸直五指。我希望一个悬挂,钩子一样的,或者,黏贴在墙上。一切于我,都是一个童话故事,没有联结,更没有恐慌。
她来了。仪态万方。
淄衣素巾,一如秋水的模样。不容置疑,熄了灯,闭了眼,用厚厚的被子,隔离。
不许想,不许问,不许笑,不许惆怅。
就像穿过一个灰色地带,穿过,即将莅临的梦乡。
不许哭,不许思念,更不许怨恨,淄衣将眼眸层层包裹,身外的,将是天遥地远。
窗帘,任你是缤纷五彩,如今,无一例外,变成黑色。这是无可更改的颜色,拉上,夜,就开始了。
夜,已经开始了。它,与白昼平分。
我将溺死在这,无边无际的海。它的阔,它的深。向前,向后,是无望的;向上,向下,也是无望的。拼命的拍打,消耗,挣扎。
进入梦乡吧!有这么难吗?所有的人,犹如群羊,被赶入梦乡。梦里,什么都有,有你想得到的,也有,想得而得不到的。
我拼命的逃亡,并非,我比他们有先见之明,我只是梦魇,我的梦的王国,都是灭国的恐惧。
我不是太阳的子民,更非它的拥趸。只是在光线里,我才更真实。那光明的透视,照见五藏六腑。连骨头,都是明明白白。
我的时日并不多。溺死,不是我的所愿。哪怕无痛无息不明不白的消融于夜色。
她来了。虽然一切都无可避免。
(文/异度)